我習慣了在校園的圖書館打發時間,有一次我手拿著《走出抑鬱的深谷》,同學走來看看書的題目,然後開玩笑說:「你抑鬱呀?」我以靜默回應,繼續閱讀書中關於認知行為治療的解說。
沒有一個同學知道我在經歷什麼,他們只知道我對他們的吃喝玩樂不感興趣,也習慣了我的獨來獨往,也很常缺課。
晚飯後到天台吹風,已成了一個習慣,大概我喜歡黑夜把我隱藏起來,也喜歡冷風嗖嗖打在臉上。這樣沉鬱的狀態持續了很久,只知對生活的不滿足和控訴塞滿了身體,那一夜好像要溢出來了。
回到宿舍房間,手自動從櫃取了一個合味道杯麵,加熱水,我很清楚知道自己並不餓,但好像又想把什麼再塞進身體,似是要填滿什麼似的。吃著吃著,看著書桌的筆記,淚嘩啦落下,哇哇的哭聲驚動了室友。
「你做咩呀?」
我搖搖頭,繼續把麵塞進口裡,淚繼續流,我也不顧忌地哭,原來我眼睛需要傾出淚,淚水把鬱悶沖洗了一點,腦袋好像輕了一點。哭過後躺在床上,蓋上被,把自己隔離,躲在只有自己的空間。大概抑鬱在替我慢下來,替我休息,好讓我有一點空間去消化,去照顧焦躁不安的自己。
- 綠水
(插圖:Thia)